星轨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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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不在

“眼前月是心上人”

 

【刀剑乱舞】夕明花火

◆山姥切国广×女审神者

◆完全我流刀审

◆一发完结的糖


  霞光眩目得天空似乎要燃烧起来。

  几株枫树摇动着繁茂的枝叶,飒飒作响,衬得红色的小桥愈加艳丽。浮着水生植物的湖塘洒满流金的色泽,夕照的余晖染镀倒映着红叶的水面,织金映赤的粼粼碧波漾起被轻风拂过的微澜,反射出耀眼的光辉。

  枫叶和静地飘落而下,与水面相触泛开的悠扬涟漪像舞者踏过的足迹,显露出些许寂寞之感。视野正好的檐廊空落落如同无人的观众席,只有山姥切国广匆匆走过的脚步声。现在不是适合赏景的时间,他没有心思为绯红的晚景停驻,因为审神者不见了。

  若是往日,晚饭过后的时间,走廊有时会传来她与短刀们玩闹的笑声,而大部分时间是她单独安适地闲驻。如同长久的惯例,审神者的身影像被定格的色彩,但是今天她没有在那里。

  夕阳沉落前的最后一缕光从窗户一寸寸撤退出房间,因为幽暗而变得朦胧的书桌,寂静得像雕像。山姥切国广关上办公室的门,他没有获得想要的结果,只觉得盛积着担忧的容器被打碎了,如同低垂黯淡的天光一点一点地滴落。只剩下最后一个目的地了。他像祈求奇迹般希望审神者下一秒就能出现在眼前,像平日一样念出那声稀松平常的称呼,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恶作剧。先前她那些算得上是在逗他的行为,此刻却显得令人怀念起来了。他站立在审神者房间的门前,隔着这层屏障试探着唤了一声,而浅色的障子沉默着掩闭。房间内没有传来声音,他的声音像投出的石子被潭水吞没,只等到沉默的回应。他期盼着见到那份熟悉色彩的热切,在无法打开的门前被迫冷却下来。

  他已经习惯了审神者随心所欲的做法。虽然她心思捉摸不透难以预判行动,擅自而为的事也时有发生,但总归是囿于接受范围内。

  可是这一次变得不一样了。

  他从此刻开始无法感应到灵力的连接,就像审神者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似乎整个本丸也受到了未知原因的影响,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发现审神者失踪的现状。如果是什么新奇的玩笑,也已经超出了界限演变为惊吓。

  他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在说着,她对仿品已经失去兴趣了。

  一闪而过的讯息被包裹在生了锈的味道中,他垂下眼,想起的是审神者那双被笑意盈满的瞳眸,在那之中分明都是他的影子。

  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应该有什么地方,出现了破绽——

  以她的消失为起点,引发的连锁反应不断扩散,空气中浮动着不协调的气息。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在他追寻了许多个地点后,那份轻飘飘的、若有若无的奇异感在傍晚终于变得浊重起来。

  焦灼被深深锁在眉中,接连的落空使他那双流转着翠绿星辰的华辉的眼睛染上深沉的色泽,山姥切国广抓了下散乱的发丝,想捕捉住萦绕不去的违和感的来源。他无法忽视的是,自己总是在与审神者有关的事情上失去镇定,以致于因为疏忽而扭曲了判断的方向。他从时间倒退的刻度开始寻查被遗漏的关键,在那些掠过的片段中,忽然间,他宛如在看见了深雪中的新芽般意识到自己应该更早一点发现异常以结束徒劳的奔忙。

  ——从最初就已出现了差错。时间的流动不声不响地停止了,他存在的世界像是被遗弃般封存在异样的空间内。

  “主上!”

  “你在——”难以忍受失落的烦躁感,山姥切国广真切地听见心底喧嚣的声音,他急切地寻求回应,四周笼覆的压迫感吞噬残余的冷静,颤栗的不安蠢蠢欲动地抽出枝芽,一瞬间掀开心脏的地表蔓延开枝叶。眩晕感趁机偷袭,他低下头看见地板的木纹呈现涟漪状抖动,不真实地化为水镜般溶解。虚假的构造崩分离析,他坠落入看不见尽头的深渊。

  “被被……”

  山姥切国广突然听见了熟悉而微弱的声音,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像从远天掉落的星星一样轻盈。他眼睫微微动了动,眸中朦胧的雾气掩住了视线的焦点,迟疑了两秒终于在明晰的视线中确认眼前是熟悉的颜色。山姥切国广的表情从惊异转为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下意识抓住了审神者的肩部,从双手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温暖实感让他松了口气,终于驱散了积落于胸腔中的沉闷。

  “太好了,你在这里。”

  “嗯?我哪里都没去啊?”

  审神者一时无法理解不明所以的状况,她注视着山姥切国广的眼睛想了解事情的蛛丝马迹,那浓郁的苍翠中确确实实刻印着严肃认真的痕迹。她凑近他的面前,然后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睡糊涂了吗?”

  山姥切国广从过度反应中恢复过来,他震抖了一下迅速放开手,而后拉下了兜帽的一角以掩住尴尬的神情。他无法解释刚才对审神者所做出的突然的动作,尽管是梦境太过真实造成的结果,但几乎就像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即使是虚幻,刚才他跌落而下被凉意渗透的感觉浸泡着凛凛的寒冷,如被囚禁在不安中浮游。只是想见你——山姥切国广无法否认这份心情,好像一触碰就会响起破碎的铃音。他犹豫的是,如果仅仅传达了摇摇欲坠的担心,会不会有着掩饰真正答案的锈迹斑斑的气息。山姥切国广杂乱无章的想法明明灭灭地跃动着,刚才近距离映在他碧色的眼眸中她那双颊的绯色,却又再度鲜明地浮现出来,免不了令他回想起先前在视线中掠过的那抹微醺的云霞。他从相汇的目光中逃开,期望以无关的事占据大脑的思考,只是不合时宜地在眼前映现的画面,像美术馆中陈列的焦点瞬间令其余想法的存在失去了色彩。

  斜照将山姥切国广染上了一层幽微的明光,审神者望着夕色将他描绘出玫瑰色的轮廓,心跳数陡然间漏了一拍。她张开手,拥抱住被掩藏着无法看清表情的付丧神。

  “这样、你就不会找不到我了哦。”

  审神者迎着夕阳的脸上露出了安慰般的神情,她眼底投落着明亮的光,似乎有某句话犹如一朵无声的花火悄悄地又猝不及防地绽开了。山姥切国广只觉得脑海中的画面化为电影放映出了故障的噪点,他像丢失了零件的机器停止运转般僵在那里,徒然地听见加速的心跳声而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失去发出声音的能力。

  “唔……!”

  短暂的片刻却像流过了漫长的时间。他呼吸平复下来,视线仍旧落在她之外的景色,低低的声音生涩如铁,还未能拼接起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知道这样麻烦的“心”该怎么传达才好。

  “可不要弄丢我啊,就算是梦也不行。”

  审神者松开手,用一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面对他,她看见他别过头去金色的发丝微微晃动,有风迎面吹过,他那被薄红浸没的耳尖刚显露却又隐在了黄昏的茜色中。于是话刚说完不久,她便还是绷不住地笑了出来。

  “因为梦里我也想和你一起度过,就只是你。”

  如照的红叶落尽余晖,熠熠发光地倒映于双眸,夏末那段时间的记忆像被闪烁的西辉点亮,某一天的景色终于清晰地显现出来。深空之下,她牵着他的手越过人群与层层叠叠的建筑,沿途迷蒙的灯光暧昧不明地投落下来,他们像两尾鱼在流动的海潮中游动。花火接连绽放,像横贯天空的航道。赤红色的烟花明灭不定,在深沉的黛蓝中发出“啪嚓”的尾音而后落下,她仰着脸望向星点飞溅的夜幕,言语从流光闪烁的缝隙中滑了过去,宛若盛放的焰火稍纵即逝地没于黑暗。

  “今后我也想和你一起度过。”

  那句话犹如苏醒般穿过时空而来,两份轨迹交汇着重合在一起,就这样降落在心上。山姥切国广只觉得心脏再次激烈地跳动着,仿佛在琴键上敲击演奏而飞出弦音,好像他的心情也化成了夕阳金色的光线,散落在空气中透明地飘浮。

  “我,吗……”

  “对我抱有这样期待的话……”

  “我明白了。这样就是回应你了吧。”

  山姥切国广瞳中投落着审神者的模样,与那时被花火映照的表情重叠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那一天没能说出口的答案郑重地告诉了她。他重复了一遍她的动作,连白布也将她拥抱。山姥切国广阖上眼睫,埋在审神者的肩上无法知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觉得脸上的温度滚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他想自己大概确实是睡昏了头,会有这样的冲动是因为还未清醒的后遗症,却同时也悄悄地享受并希望不会痊愈。

  “这还真是,在预料之外呢。”

  “但是太好了。”

  审神者的声音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讶异与喜悦宛若混合的颜料以心间为纸笔描绘着悸动。她像一株无名之花被坠落的水滴击中而摇晃不定,此刻只是轻轻搂住了他。

  他静静地依靠着,被她的温度所包围。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他已经不再记得起模糊的痕迹。他无法抓住消逝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就在此处,终于将这份心迹好好地表达出来了。

  “——因为是你期待的事,而我的心情想要回应你。”

  山姥切国广微微抬起脸,望着遥远天际金红的余光被云影吞没了边缘,仅留一点琥珀色的残霞也化为冷晦暝曚的夜幕。几粒银星稀疏散落,在逐渐浓烈的琉璃色中愈加跃动着璀璨的霜辉。

  一成不变的日常也好,瞬息万状的每一天也好,在那延续不断的未来共同经历——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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